《震耳欲聋》海报发布:檀健次挑战双面律师角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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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当正义的声音被欲望遮蔽:《震耳欲聋》如何撕开聋人世界的沉默伤疤
那幅官宣海报看得人心里发堵。檀健次饰演的律师李淇站在逼仄的地摊律所里,身后是堆满杂物的铁架,面前是斑驳的办公桌。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,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,整个人像是被生活揉皱又展开的纸团。最扎眼的是海报上方霓虹灯管拼出的”专业”二字,艳俗的粉紫色在灰暗背景里刺眼得像个笑话——这哪是什么精英律师,分明是被现实按在地上摩擦的失意者。
这个叫李淇的男人,骨子里流着聋人的血,却亲手割断了与聋人世界的脐带。他出身聋人家庭,本该最懂这个群体的痛,却在名利诱惑下变成了背叛者。电影里有个细节特别戳心:当李淇在法庭上看着手语翻译机械地比划着法律术语,而被告席上的聋人被告眼神越来越迷茫时,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父母被医院、派出所、银行各种机构拒之门外的场景。那时候的小李淇趴在父母背上,看着大人们不耐烦地摆手摇头,像在驱赶什么脏东西。
饶晓志这次玩真的。从《无名之辈》到《人潮汹涌》,他总能用黑色幽默的糖衣包裹社会病灶的苦药。但《震耳欲聋》里那些荒诞现实根本不需要修饰——聋人群体遭遇电信诈骗的比例是常人的三倍,因为他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太单一;全国持证手语律师不足百人,很多聋人打官司得像玩传话游戏,经过手语翻译、书记员、律师好几道工序,最后呈上法庭的意思可能早已面目全非。编剧汤禹辰采访手语律师张琪时记下个真实案例:有聋人因为看不懂合同,把”借款”签成了”担保”,背上百万债务时还在傻傻等着”朋友”承诺的”分红”。
檀健次这次完全颠覆了偶像形象。他为了演活这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律师,专门去城中村的”十元律所”蹲点,观察那些接不到案子的律师怎么用半瓶矿泉水给当事人表演”测谎实验”。有场戏是他醉醺醺地站在天桥上,看着对面写字楼里灯火通明的正规律所,突然用手语比了句”骗子”,然后对着虚空中的自己狠狠扇了一耳光。这个没台词的镜头拍了十七遍,最后他手抖得连保温杯都拧不开。
王砚辉演的诈骗头目才是真瘆人。预告片里他戴着助听器,西装革履地在残疾人联合会演讲,台下掌声雷动时,镜头切到他藏在桌底的手——正在盲打手机指挥团伙收网。这个角色原型是某省破获的聋人诈骗案主犯,专门培训聋人用视频手语实施”冒充公检法”诈骗。最讽刺的是,他们行骗用的手语教材,封面上印着”爱心助残”四个大字。
电影里有个超现实的段落:李淇在追查线索时误入聋人赌场,发现庄家根本不用骰子,而是用不同频率的振动器。赌徒们把手放在桌上感受震动,输光的人会突然开口尖叫——原来他们都是装聋的健全人。这个魔幻场景像面照妖镜,照出了整个社会的听觉特权:我们习惯用声音丈量世界,却忘了沉默也是种语言。
那些精心设计的字体藏着太多隐喻。”震耳欲聋”的”耳”字偏旁是只捂住耳朵的手,”欲”字的”谷”部变成了被胶带封住的嘴。这哪是片名啊,分明是聋人群体的生存状态:你们说得震耳欲聋,我们却连张嘴辩白的机会都没有。导演万力在路演时说,他们采访的聋人受害者里,有个姑娘被骗光积蓄后写了张纸条:”我不恨骗子,我恨自己听不见电话里的犹豫。”
当兰西雅饰演的聋哑女孩在派出所拼命比划”他们说要给我配人工耳蜗”,而警察只是递来纸笔让她”写清楚点”时,影院里响起抽纸巾的声音。现实比电影更残酷——某地破获的聋哑人诈骗案中,受害者做笔录得请三个翻译:先把方言翻成普通话,再把普通话转手语,最后还要找个懂特殊教育手语的人来”翻译手语”。等笔录做完,骗子早跑到缅甸了。
潘斌龙演的市井律师是片中最亮的暖色。他办公室挂着”聋人维权成本=手语翻译200元/小时×3小时+文书费500元+误工费300元”的价目表,却总在收钱时”突然失忆”。有场他和檀健次的对手戏特别妙:两人在烧烤摊用沾油的手指在桌上写字谈判,写到后来干脆抢过对方的烤腰子当筹码。这种粗粝的生动,比任何高大上的法庭戏都更有力量。
电影最后留了个开放式结局:李淇站在被告席上,法官问他要不要请手语翻译,他摇摇头,举起双手开始比划。镜头扫过旁听席,有人皱眉,有人偷笑,只有角落里的老聋人缓缓抬起手,在空气里画了个完整的圆——在手语里,这既是”回家”的意思,也代表”事情圆满”。这个镜头让我想起真实存在的手语律师唐帅说的:”聋人打官司不是在争取特权,他们只想站在和健全人同样的起跑线上,哪怕就一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