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纸牌屋》《五十度黑》导演詹姆斯·弗雷因脑癌逝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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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早上刷手机的时候，突然看到詹姆斯·弗雷去世的消息，心里咯噔一下。这个拍出《纸牌屋》第一季的导演，就这么因为脑癌走了，才71岁。洛杉矶家里的床上，他安静地闭上了眼睛——这场景莫名让我想起他镜头里那些带着黑色电影质感的死亡画面。
记得第一次注意到弗雷的名字，是在《汉尼拔》的片尾字幕里。那部2001年的电影里，安东尼·霍普金斯用刀叉优雅地切开人脑的场景，配上弗雷标志性的暗调打光，把优雅与血腥搅拌得让人后背发麻。后来才知道，这家伙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在好莱坞摸爬滚打，给麦当娜拍过《噢，父亲》的MV，黑白画面里麦当娜穿着婚纱在雨中奔跑，简直是把新黑色电影的风格塞进了三分钟的音乐录像带。

真正让弗雷出圈的还是2013年。当时网飞刚搞原创剧集，《纸牌屋》第一季找了他来执导。凯文·史派西演的那个弗兰克·安德伍德，开场就掐死一只受伤的狗，然后对着镜头说”痛苦分两种，一种让你变得更强，另一种毫无价值”。这种打破第四面墙的拍法，配上华盛顿阴冷的雨天和国会山的阴影，全是弗雷最拿手的黑色配方。有场戏我记到现在：罗宾·怀特演的克莱尔站在窗前抽烟，逆光里烟圈缓缓上升，她突然说”我爱那个男人胜过鲨鱼爱血”，镜头马上切到弗兰克在议会撕扯对手的场面。这种剪辑节奏，后来成了政治剧的标配。
不过好莱坞圈里人说起弗雷，总绕不开他和明星们的那些合作。1989年拍《毒海鸳鸯》时，他硬是让当时还是情侣的肖恩·潘和麦当娜演一对瘾君子。片场流传的段子说，有场激情戏弗雷要求重拍了27次，把麦当娜惹毛了直接摔门走人。但最后成片里那组摇晃的手持镜头，确实把毒瘾发作时的癫狂拍得入骨三分。阿尔·帕西诺拍《失眠症》时更绝，弗雷为了表现警探的睡眠剥夺，让灯光师在阿拉斯加的极昼环境下打了72小时强光，逼得帕西诺真熬出了血丝眼——这招后来被诺兰翻拍时原样照搬。
当然也有人吐槽他后来接的活太商业。像《五十度黑》和《五十度飞》这种片子，原著粉嫌他拍得不够香艳，影评人又骂他把BDSM题材拍得像家具广告。但仔细看会发现，格雷在总裁办公室安排的那场戏，落地窗倒影里隐约能看见《后窗》式的窥视构图，这老哥到死都没丢掉黑色电影的DNA。
最让我唏嘘的是他生前最后一个项目《双峰》重启版。和大卫·林奇那种梦呓式的超现实不同，弗雷负责的几集把小镇罪恶拍得像慢慢渗血的伤口。有场戏是警长在森林里发现尸体，镜头从苔藓上的蚂蚁慢慢推到腐烂的手指，再拉到全景时，整个画面突然下起黑雨——这种残忍的诗意，现在想来竟像他给自己提前写好的告别式。
洛杉矶的晚霞应该很适合他。那个城市的光线总是带着点金属质感，就像他电影里那些既冰冷又灼热的镜头语言。听说临终前他还在改一个犯罪剧的剧本，床头柜上放着希区柯克的《迷魂记》蓝光碟。这很詹姆斯·弗雷，到死都惦记着怎么用阴影讲故事。